解读《苏东坡传》5、主政一方,政通词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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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读《苏东坡传》5、主政一方,政通词美
hi,我是晓书童。
你还好吗?阳康了没?如果恢复了我推荐你去看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。
“好了之后就能去看《阿凡达》了”就是我发烧时候最大的自我安慰了。我是前天去看的,实在太美,太震撼,太享受。上次看电影给我带来这种感受的,就是它的上一部前作。
网上吐槽最多的剧情俗套稀烂,我是一点都没感觉到。我还会去电影院里二刷甚至是三刷,真的是没有辜负这10多年的漫长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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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情回顾
1069年,雄心万丈的年轻皇帝宋神宗与财经大师王安石一起,启动了中国历史上最后一次全方位经济变革。
王安石颁布了数十条法令,覆盖了国民经济的方方面面。新法一出,像是司马光,欧阳修,韩琦这些朝中重臣都对变法颇有意见。而宋神宗坚定推行变法“不换思想就换人”,贤德的仁宗皇帝,亲手提拔培养,留作领导国政的一帮儒臣,几乎全被外放或自请引退。王安石不得不启用大量新人推行变法,结果一大批见风使舵,钻营投机的宵小之辈,趁机扶摇直上进入权力中枢。
变法前几年由王安石操刀,一开始确实令国库充盈,但时间一长,完全背离了当初制度设计的初衷,官员层层加码,搞的民不聊生。来自皇帝的信任逐渐动摇,再加之小人陷害,王安石被两次罢相,黯然退场。
之后由宋神宗亲自主持变法,前前后后搞了17年,大宋王朝的经济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。1085年,宋神宗驾崩,变法偃旗息鼓,但是整个朝堂之上,尽是借改革东风上位的一众宵小。
因是否支持变法而产生分歧的新旧两党,由一开始的政见不合,逐渐变成权力之争,最后演化成你死我活的党争。
在之后的宋哲宗和宋徽宗年间,新旧两党轮流上位,你方唱罢我登场,整个政坛变成了双方争斗的竞技场。所以说王安石变法之所以流毒不尽,不是它对国民经济造成的影响有多严重,而是它所引发的残酷党争。
新旧两党已经完全符号化,不再有什么变革方针,也没有是非对错,只有你死我活的站队争斗,致使整个王朝的官僚体系彻底的堕落失效。
王安石确实是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改革家,一个道德高尚毫无私心,一心变法只为国富兵强的人,却勤勤恳恳日以继夜的把国家引向了灭亡。
苏轼与王安石变法
1068年,苏轼守丧期满返回京都,朝堂之上,变法举措纷纷出笼,如火如荼;新旧两派唇枪舌剑,怒目相向。而苏轼选择站到了反对派,旧党这一边。
一来,因为苏轼与一大批反对变法的元老重臣关系都很密切,所以他们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苏轼。二来,苏轼自己也觉得王安石变法过于激进,直接动摇了国家制度的根基,他所期望的是循序渐进式的改良,而不是疾风骤雨式的变革。
苏轼刚回去的时候,宋神宗非常欣赏他,曾经当面询问苏轼对变法的意见:“有什么尽管放心大胆的说,朕不会怪罪你。”
苏轼也直言不讳:“陛下英明神武,天纵英才,勤奋果敢,但是您太急于求成,进人太锐,提拔官员的速度太快;耳根子太软,听言太广。”
宋神宗对苏轼提的3点意见很是重视,表明自己一定会好好考虑,以后你也要多为我提提意见。
苏轼也是不负宋神宗的嘱托,从此之后多次上疏批评变法,但都没有音讯。于是苏轼就上了一道言辞非常激烈的奏疏。他直接警告皇帝,如今的变法举措,就好比是医生在患者身上用毒药,用性命的生死来检验药效。如果继续一意孤行,终究会让国家灭亡。
这么一说,让王安石非常的生气,也让宋神宗对苏轼有点看不顺眼了。
这时候,御史台向皇帝告状,说苏轼当年运送父亲的灵柩回老家的时候,利用官船贩运私盐,瓷器。本来这种事情,如果皇帝对臣下信任的话,置之不理就是了。可宋神宗立刻下令严查。把当年跟苏轼一行的船工家丁全部问了个遍,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,这就是子虚乌有的栽赃陷害,传言是王安石所指使的。
这件事激怒了司马光,他跑去找宋神宗帮苏轼说话,但宋神宗却说:“苏轼确实有才华,但也并非道德品质完美的君子,你对他并不了解。”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宋神宗对苏轼已经相当的不爽了。
皇帝的态度让苏轼不寒而栗,他自己也清楚,如果继续留在京都这个政治漩涡的中心,早晚会引火烧身,于是他主动乞求外放。
1071年,35岁的苏轼被任命为杭州通判。几乎在差不多的时间,司马光也被驱赶到洛阳赋闲,这两个人的离去标志着旧党这一阶段反对新法的失败。
主政一方
苏轼一生两次任职杭州,一次是这次任通判,第二次是18年之后任知州。
地方一把手,在汉代叫太守,唐代叫刺史,宋代叫知州,明代把州改成府,所以叫知府,现在我们叫市长。
通判是宋朝为了防止知州大权独揽而设置的,比知州级别低,但是对知州起到监督的作用,所以也叫监州。
这次苏轼外放杭州,固然是为了躲避是非,但也是他第一次担任地方大员,对他政治才能是一次实打实的考验。按照宋朝3年一调任的官员制度,之后他又去到密州和徐州担任知州,前前后后加起来有8年时间主政一方。
苏轼到底有没有治世之能?是不是和李白,杜甫一样,诗坛神话,却在政坛上无所作为呢?
这8年苏轼最具代表性的地方工作是徐州抗洪。
徐州位于黄河下游,水患严重。苏轼刚刚到任,就连降暴雨,洪水泛滥,水位高出城中平地一丈有余。洪水随时都有可能冲毁城墙,淹没全城,形势万分危急。在这紧要关头,苏轼展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,带领全城百姓抗洪。
洪水袭来,百姓纷纷要求出城避难。苏轼深知民心失,则徐州不保。他慷慨激昂的表示,只要有我苏轼在,徐州城一定保得住,他将想走的人全都劝了回来,稳定住了民心。然后迅速集结百姓日夜加固城墙。
与此同时,苏轼冒雨亲自请求驻防徐州的禁军参与抗洪。要知道禁军是听命于皇帝的,地方官不能随意调动。但是情况危急,在苏轼的再三请求下,禁军将领集合所有官兵奔赴抗洪前线。在军民的共同奋战下,最大洪峰到来之前抢筑起了防洪大堤,保住了徐州城。
抵御住了洪峰,苏轼组织水利专家研究之后,凿开泄洪口,将洪水引回黄河故道,这才算解决了这次水患。
抗洪的70多天里,苏轼身披蓑衣,脚穿草鞋,手柱木杖,吃住都在抗洪一线。随着徐州城解围,百姓们狂欢着相拥而泣。
为了保障徐州的长治久安,苏轼向朝廷递交了修建防洪大堤的预算报告。来年拿到朝廷拨款,便组织修建。宋神宗还专门下诏表彰苏轼在抗洪抢险中的卓越表现。
徐州抗洪只是苏轼8年地方工作中表现突出的一件事。他在杭州修复水利,解决当地人常年来吃水难的大问题。他在密州整治虫灾,救助孤儿。不仅受到朝廷的褒奖,也受当地百姓所喜爱,苏轼确实是一个有较高行政才能的好官。
词开豪放一派
由于地方工作的历练,让苏轼的眼界更加开阔,思想更加深刻,从而锻造出了更加优秀的文学作品。
首先是杭州时期,对于中国文化来说,苏轼与杭州的相遇意义非凡,杭州的美景与苏轼的才华,那真是天作之合。
秀丽如画的西湖,令苏轼心旷神怡:
水光潋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
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。
这无疑是描写西湖最好的诗句。天晴之时,西湖碧水荡漾波光闪动,风景正好。下雨之时,周围的青山,迷蒙苍茫,又显出另一番奇妙景象。西施是春秋时有名的美女,无论是盛装打扮还是淡雅装饰,都一样的美丽动人。如果把西湖比作西施的话,那无论是晴是雨,是冬是夏,都同样美不胜收。从此之后,西子湖也就成了西湖的美丽别名。
尽管苏轼身在天堂般的杭州,但他也不能一直放声大笑纵情高歌,一直月夜泛舟西湖之上。因为还有无数的百姓在变法的影响下,或因青苗法无力还债,或因盐业专营贩卖私盐成为囚犯正待审判。苏轼身为朝廷官员,不得不执行变法政策,但又因百姓因此受苦而心痛不已。
所以,苏轼把这些内心的苦闷,民间的疾苦和对现实的不满写进了诗词里。当时正处在一个大时代的转折点上,印刷术让文字的传播变得极为方便,而苏轼的作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传播开来,让他成为了当时的微博大V,这也为他日后身陷文字狱埋下了伏笔。
1074年,变法的弊病开始显现,同时天下大旱,致使很多老百姓吃不上饭,成为流民。郑侠献《流民图》,将饿殍遍野,民不聊生的惨状生动的展现在了宋神宗的面前,这让宋神宗对变法的信心动摇,罢免了王安石的宰相之位。
也正是在这个时候,苏轼杭州三年任期已满,被派到密州,也就是今天的山东诸城出任知州。
苏轼第一次作为地方一把手主政一方,身份和心境都不同了。他的满腔豪情在《江城子·密州出猎》这首词里表现的淋漓尽致:
老夫聊发少年狂,左牵黄,右擎苍,锦帽貂裘,千骑卷平冈。为报倾城随太守,亲射虎,看孙郎。
酒酣胸胆尚开张,鬓微霜,又何妨,持节云中,何日遣冯唐?会挽雕弓如满月,西北望,射天狼。
这首词横空出世,把中国词历来香艳柔美的女儿情,变换成了报国立功,刚强壮武的英雄气。从此,词才有了婉约和豪放的划分。
我们之前上学的时候,课本上说苏轼是豪放派词人。作词本是文人在一起饮酒娱乐,填词之后拿给歌女唱的。
比如说李煜的:
“雕栏玉砌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。问君能有几多愁?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。”
为什么一个大男人说自己是朱颜呢?再比如说欧阳修的:
“泪眼问花花不语,乱红飞过秋千去。”
当世大儒为什么会是这种娇柔的腔调呢?就是因为他们是用一个歌女的口吻写作,这是词作为一个创作载体的基本要求。
而苏轼的“会挽雕弓如满月,西北望,射天狼。”“大江东去浪淘尽,千古风流人物。”这些词歌女根本就没法唱,苏轼才不管这些呢,我就用我自己的口吻在写,所以说他词开豪放一派。
苏轼悼念亡妻的那首词,也是在密州期间创作的,之前讲过我们就不再细说了。
《水调歌头·明月几时有》
还有是在密州,一个中秋月夜,苏轼无比思念多年不见的弟弟苏辙,心情苦闷,喝得酩酊大醉,写下了那首千古绝唱《水调歌头·明月几时有》。
这首词应该所有同学都会背了吧,水调歌头的出现,让古往今来所有写中秋明月的文字,全部黯然失色。康震教授在他的书中这样点评水调歌头:
在词中,苏轼想乘着清风,飞到月宫里去,因为现实生活有太多的沮丧,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。天上宫阙固然潇洒自在,可月光传递给人们的却是一缕缕人间的温情。
这便是苏轼,超然达观,又不孤芳自赏;热情好客,却不世故圆滑;才华横溢,也不自鸣得意。词中,饱含着巨大的人间深情与超然智慧。
弟弟子由,是苏轼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,他的书信与关怀是这尘世喧嚣中最清澈的知己之音。当苏轼身边高朋满座时,子由的情意或许并不显得有多深厚,但当苏轼得罪权贵,形单影只之时,子由那平淡笃实的情怀便是他体味世间温情的全部,是苏轼复原精神力气的源泉。
苏轼呐呐自语:“明月几时有?把酒问青天。不知天上宫阙,今夕是何年?”
他在问谁?是远方的子由,还是醉醺醺的自己?是迷离的月光,还是小巧的酒樽呢?或许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答案,而是这个孩子气的追问本身。似乎只有这样,才能使自己在深深的渴望与失落中寻找到一缕青烟般缥缈的安慰,才能给自己的醉意阑珊寻找到一个聊以解嘲的答案。
天上人间与人间天上或许从来都没有什么分别。
慕然回首之际,人生憾恨固然苦多,但如果对无限年光的追求,必须在天人分离中实现,那不如好好把握现世,把握每一个美妙的夜晚,在酩酊大醉中感受实实在在的人间快乐。
或许,超越有限,追求无限并不意味着从人间到天上的提升,而是人间天上的相互渗透与交融,是在充分享受现实生活的过程中,对未来图景的想象与展望。所以不必在月宫起舞,人间清影胜却仙境无数。
其实月光又懂什么呢?它不过是儒生笔下的一缕情思,老庄眼中的一线光影,禅者心头的一段话语罢了。
苏轼又何尝不明白这一切?所以他的中秋才如此的不同寻常,它追求遗世独立的人格境界,但并不止于老庄的虚无悲凉,否则怎会如此一往情深?他渴望现世人生的完满团圆,但并不止于人伦亲情,否则怎会如此旷达,超逸?他没有那样的执着,却有足够的热情:
“难道人生无再少?门前流水尚能西。休将白发唱黄鸡。”
1076年的这个夜晚,并不因孤独的思念与长久的落寞而走向寂灭、干涸与疯狂,相反,它是如此的丰厚、充实、平静、温和,饱含着人间的深情与超越的智慧。
1076年的这个中秋只属于苏轼。
苏轼,虽然坚定的反对新法,离开京城是为了避开是非,但它绝不是一个书呆子,他在杭州修复水利,在密州扑灭虫灾,在徐州抗洪修堤,为民造福,政绩斐然。而他在这段时间里所创作的优秀诗文,让他获得了崇高的声誉,也让杭州、密州和徐州笼罩上了传奇的色彩。
他是一个有能力的好官,更是一个深受人们喜爱的文学大家。
1079年,43岁的苏轼将要调任湖州,就在他举家奔赴湖州的时候,一个巨大的灾难紧跟其后。苏轼即将迎来自己人生的至暗时刻,乌台诗案。我们下期节目接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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